日渐感到无法纾解的寂寞。他一个人发呆的时候,段延陵就看着他叹气。
最开始时,他会想起沈育,后来段延陵告诉他,沈育在汝阳的大书院读书,志同道合的朋友比在望都城更多。梁珩就不想沈育了。
寂寞的只有他一个。
来自汝阳的消息很少,梁珩有时问信州,有无信件从汝阳寄来,信州说没有。
整个冬天,梁珩都在发呆,翌年开春,还是在发呆。段延陵看不下去,将他套进麻袋拖去花楼吃酒,梁珩心不在焉,多喝几杯,抱着段延陵抽抽嗒嗒。据段延陵后来说,满座的人都惊呆了,大家都说,殿下这是被哪家姑娘甩了吗?
“真丢人,”段延陵道,“哥哥养你这么大,没轮到你甩别人,反倒被人甩了。”
盛夏到来,园中蝉鸣不绝,渐有了生息。梁珩心情好一点,这时听见下人们聊天里提起汝阳。
“汝阳怎么了?”梁珩问。
众人面面相觑,没人先回话。
梁珩便说:“叫信州来。”
信州来了,也支支吾吾,说得含糊不清。
梁珩莫名其妙:“有什么事不能直说?”
信州只好道:“沈公抗旨不遵,业已下狱候审。”
一阵天旋地转,梁珩一时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:“什么意思?”
信州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,好像看一株被雨水糟蹋的沿阶草,有时皇后娘也这样看梁珩,让梁珩感到自己是被人可怜的什么玩意儿。
奇怪了。他身为南亓的太子,自己老师遭遇不幸,竟然是通过下人的闲聊得知。满朝文武都只拿他当摆设似的。
“殿下!此时万不可贸然行事!前几日,连太尉方面圣求情,被杖责三十,不残也伤!您不可步其后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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