茬,脸色蜡黄,与从前那个清俊秀才比起,反倒像个为生活所折磨的苦力人,无怪乎王简之将他认成管事。
当年,最初下狱的只有沈矜一门一府,是学塾的生徒为营救老师,四处奔走,更有晏然写下“明达上听书”,有志之士纷纷署名请愿,结果成了地府的点名册,落到单官手里,挨个斩决。
书上有名者,黄泉之下,亦可落得个持身中正、问心无愧。而沈育甚至没来得及写下自己的名字。
宋均从案几屉中捧出一卷书简,解了编绳展开,长长一卷。
“你来信向董老求品藻册新卷,恰时我在汝阳,便跑一趟腿,抄了给你送来。现如今,有什么能帮忙的,尽管吩咐于我,在所不辞。”
沈育将布巾递给他,宋均接过,抹了把脸。
忽而又道:“你在广济寺为先生师母供了莲灯?”
沈育道:“你去过了么?”
宋均点头:“遇上和尚们撤灯,续了一年香油钱。”
师兄弟相顾冁然,千言万语全在这苦笑之中。
“先睡吧,”宋均道,“太晚了。”
章仪宫。
信州为梁珩放下床帐,待要离去,梁珩道:“大雨天,别在外廊值夜,早些去歇着。”
信州回头,有些不解。
“怕什么,”梁珩道,“阁卫守着呢,况且这么晚了,还有人要过来不成?今晚定能安稳。”
信州默然,兀自取了熏炉点上安神香,俨然要守夜的模样。
“我一人也睡得着,很久没有噩梦了。”
梁珩见劝他不动,打了个哈欠,转脸睡去,信州独自做着没人需要的事。
当夜无话。
殿前轮值换班在两天后,沈育入宫来,梁珩“久病初愈”,在天禄阁露脸,笑眯眯的不见太多愁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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