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寒”她最终还是低下了头,“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”
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背,又将她的手放开“不是我不相信你,梅疏,而是素素不是那样的女孩。”
再抬头的时候,梅疏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眼泪了“所以我现在永远跳不了芭蕾了,也永远站不起来了,而且你也不要我了,是吗”
严寒看着她,忽然心中一涩。
可是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“我没有不要你,只是我们的缘分就这么多罢了,已经用光了。至于能不能再跳舞以及能不能再站起来,我很抱歉,我不知道。”
她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严寒略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。
他知道梅疏将芭蕾看得比她自己的命都要重要。她一生中的大部分温情都来自于那一双芭蕾舞鞋,有了它们才有了如今的梅疏。
没有芭蕾,梅疏便不再是她自己了。
她就像是每一个被迫痛苦地剥下自身光环的女孩,忍着剧痛穿上了平凡的皮囊,最终变得泯然众人矣,再也找不回当初光芒万丈、满身荣耀的自己了。
严寒都知道这些,所以他以为梅疏会大吼大叫、拳打脚踢,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,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,然后不再说一句话,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,看着外面夕阳西下。
在火红色的夕阳下,她的侧脸被晕染成了一副岁月静好的油画,却添上了一丝憔悴的苍白。
任谁看着她,都不会想到,她刚刚失去了生命中可以捉住的最后一丝希望。
她本来想着,没有严寒,这没有关系,没有母亲,这没有关系,没有父亲,这也没有关系,她只要有芭蕾就够了,只有梅疏和她的芭蕾鞋。可是就是在现在,生活像是开了一个玩笑,轻描淡写地夺走了她生命中最引以为傲的天赋。
站不起来的梅疏,还能是之前的梅疏吗
严寒博学多才,却怎么也想不到,梅疏不是不伤心,她不是不恨,可是却都没有力气了。
现在去怨恨,还有用吗
她是想要去怪那个肇事的司机,想要去怪所有人,为什么没有人能在那一天晚上给她打一个电话,让她回家。可是她后来想明白了,她已经够可悲了,就不要再继续可悲下去了。
哀大莫过于心死。
所以就这样吧。
她没了双腿,再也站不起了,一辈子只能依赖轮椅,也许这样对所有人都好。
梅疏知道,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多余的人。
严寒忽然看她朝自己看了过来,微微扯了扯唇角“严寒,你走吧。”
可是这时的他反而有一些不适。他看着她苍白消瘦的脸颊,欲言又止“梅疏”
“真的,你走吧,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,”她又仿佛是笑了笑,“我现在应该有权力哭一会儿吧。”
而我哭的时候,不希望你在场目睹我的狼狈。
我的孤独只能由我一个人去难受。
严寒点了点头,站了起来,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再往后看了她一眼。
瘦削的少女缩在宽大的床上,身上盖着雪白的被子,让她显得是那么的孱弱,只不过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清浅宁静的笑容,衬着身后橘红的夕阳,竟是让人感觉心中有些酸涩。
他听见她说“严寒,再见了。”
我不想再见到你了。
于是他也挥了挥手“再见了,梅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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