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屏没想到自己会睡着,而且还是有人在的时候。
醒来时他躺在榻上，衣衫齐整，空气中隐隐有一股月凝草的味道。
月凝草具有安神的效果,还可舒缓躁郁，只是这东西不好提炼,总要费心费力才能提炼出一小瓶，前世沈屏倒是送过谢疏一次。
原以为醒来之后谌妄就不在了,没想到他人还坐在桌案旁,点着灵烛看书。
“修炼勿要贪快,你灵根方稳，若有不慎极易走火入魔,月凝草只是治标不治本。”谌妄放下书，看着沈屏。
“嗯。”沈屏对上谌妄的眼神,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是一跳。
烛火影影绰绰，隔着不远的距离,那人凭空多了一丝神秘莫测。
夜里寂静,才下过一场大雨,廊檐下雨声滴答滴答，沈屏无端觉得有些局促，他起身去关上半开的窗户，下一刻身后多了一道人影。
谌妄在他身后。
也不言语，就那么站着,沈屏扣着窗户的手指一紧。
二人都没有动作，沈屏心中闪过无数设想,却不料谌妄只是留下一句话离开。
“夜里潮,早些睡。”
沈屏听见屋门开阖,他扭头,只见到半片衣角。
屋外，谌妄走出院门，却见尘 一袭蓝衫撑伞站着。
“师尊。”不知是天寒的缘故还是怎的，尘 一贯温和的面容有些肃然。
“想问什么？”谌妄回头看了沈屏住的屋子一眼，烛火正好熄灭，打在窗户上的身影消失不见，连同他心底那一点悸动都平息。
尘 有些犹豫，他十五岁被谌妄从合欢宗后山捡回来，一年后才开口说话，此间一年多是谌妄和蓝玉他们照拂，无望峰冷寂凄清，却让他第一次生出归属之感。
谌妄对他算不上温和，但从未责罚过。
这么多年他亦是看着师尊越发冷寂，似乎没什么能让他入心。
除却月前一个深夜，谌妄急切地离开无望峰，然后……神色难辨的回来。
再之后，谌妄让他去外门找一个叫沈屏的弟子，并且破天荒收为弟子。
沈屏来到无望峰之后，谌妄便变得不大正常，他闭关又出关，偶尔还会在竹林中站上一夜，翌日一早一身霜气走到沈屏住的院外。
尘 终于窥见一丝隐秘。
“师尊之前认识师弟？”尘 问得隐晦，他见过师尊珍而重之的那副画像，所以在看见沈屏的第一面心中便有了猜度。
“嗯。”不仅认识，而且还认识许久。
“师弟知道吗？”尘 问出一直以来对沈屏的担心，他见过谌妄看着沈屏的眼神。
那是夹杂着许多尘 看不懂的眼神，有深情，有悔疚，有疼惜，更有……势在必得的掠夺。
尘 虽不知谌妄与沈屏有什么纠葛，但是谌妄眼底的浓郁情绪让他不得不担忧沈屏。
若是……
他不敢再想，唯恐自己勘破其中曲折。
“不知。”谌妄没有细想，现在的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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