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第五十章 春祭(一)_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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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,新做的衣裳分外合身,祁宴抬手整理袖口。

  何舒明站在一边,望着镜子中的人。

  男人沉着的姿态,冥冥中让他也安定了下来。不就是成王败寇,有什么好慌的。

  赌了那么多回,再赌一次就是了,他暗暗握手为自己鼓气。

  镜子中的人抬眸,勾唇似乎在嘲笑他如负鼠的模样。

  何舒明挠了挠鼻子,避开他的视线。

  黑眸深沉吞噬,不是棱角分明的面容带给他的难以亲近,是那对眸子,见过血的眸子。

  孑然独立间散发着傲然的绝对强势。

  从前只要小将军带他们出去,就有本事能带他们都回来,大家全是这么相信的。

  “陛下,”这一段就不能用步辇了,跟在祁宴身后何舒明小声提醒,“掷杯为号。”

  往上走,随着祁宴的脚步一节节台阶上的人跪下,高喊的万岁震耳。

  在巨大的空地上荡出回声,敲击鼓面的声音更是令人烦躁的吵闹。

  衣袍翻涌,男人冷漠的容颜在华衣下更显得矜贵,倨傲。

  祁宴抬眼,望着顶上祭祀所用的器具,突兀想起了她。

  走了吧,应该。

  送去什么地方了?十五会保证她的安全,等他回来会告诉他人去哪了吗?

  不知道就不会抱有期许,所以他没允许自己问。

  如今他连自己的项上人头都在刀尖上,不如早早将她送走。

  继续向上,百节台阶走了不到一半,他开始有些烦躁了。

  不信这种神叨之事,又不得不费事应付。

  耳边突然响起父亲的声音,那日站在草原的山顶上,傻乐的拍手,“多好的江山,多美啊小宴。多荣幸你我能保卫它。”

  父亲的志向只在马背上,长剑戎装,马蹄声和那铿锵的鼓点,还有母亲亲手做的奶糕。

  男儿许国,实属幸事。

  突然好像不怨父亲当年的不争了,因为坐这个位置的确烦。

  手中的手刀被他玩弄的发烫,祁宴慢悠的勾唇。

  可不重要了,他对这个大好江山不热衷,也对黎明百姓的安危不感兴趣,更对后世的指点不介意。

  唯望这天下人与他一般痛苦。

  剩余几节台阶,祁宴回过神,坐到上面,孤身俯视着下头

  “平身。”

  “谢陛下。”

  大陈崇尚萨满,几乎到将祭司当成神的地步,住在高台上,作为神的使者,传递命令。

  何舒明没有办法控制祭司,这是唯一不定的棋子,

  祁宴不动声色的看着留着长胡子的男人绕着鼎转圈,唱着旧时传统的祈福歌谣。

  一声高吼后,祭司点燃了火把,高举过头顶,一左一右的落脚,跳着顺时针围绕着鼎。

  祁宴静静的看着,等到他绕到身前。

  火把一瞬熄灭,唯余一缕黑烟迎风飘远。

  乐声鼓声刹那间消失,场地静寂。

  祭司虽然一副慌慌张张想要告罪,又重新点起火把的样子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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