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心疼吗？不只是心疼，还愧疚呢。”
她抹了一把眼泪：“光知道说我，怎么不怪他气死个人？”
他身体一向都很好的。
尤其是来了东京之后，顾青舟如何护着张司九，杨元鼎看得清清楚楚。
张司九点点头：“至少三个月吧。好好的，其他事情我让护士跟你讲。”
比对亲孙女都要好。
俗话说，伤筋动骨三个月，那不是假的。
张司九脑壳疼——好心想劝两句，怎么就还劝不动呢？算了算了。
白果糊涂了：“我怎么感觉不出来呢？”
茹娘还是知道轻重的：“那要多久？三个月能不能养好？”
但即便这样，也改变不了他们还会吵架这个事情。
顾青舟的事情，显然男生宿舍这边都知道了，大家都围在这里，小声商量怎么办。
可看着杨元鼎的表情，她的剩下的话，就说不出来了。
张司九刚换过衣裳，准备继续去值班的时候，杨元鼎忽然过来了，脸色不太好看。
他正在吩咐人去买办后事的东西，一抬头，就看见张司九一步步走过来。
张司九摇摇头：“世上夫妻何其多，可真正过得像芬大娘他们两口子那样的，有多少？”
其他人也默默地让开。
白果嘟嘴：“那都能这样忍着了，就不能说两句话哄哄茹娘？”
“而且夫妻之间，有必要如此吗？”白果的脑袋上，全是问号。
看那架势，也是真着急。
“但不管是什么模样，能走到最后的，也一定是互相爱重的。别看他们吵吵闹闹的，但其实感情深着呢。”
张司九跑得飞快，跑得胸口喘气像要炸开一样。
白果想了想：“那就是他们活该。”
所以张司九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情。
杨元鼎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。
眼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，一下就冲出了眼眶。
“哈哈哈。”张司九大笑：“你不懂，有的男人，让他说几句软话哄老婆，比杀了他还难呢。”
张司九叹了一口气：“可这种事情，谁能说死了？万一就有小碎片没看见呢？最好的办法，还是尽量不受伤。”
张司九一看，不知怎么的，心就沉了下去。
杨元鼎看着张司九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，紧紧攥住，然后才开口：“老顾……走了。”
张司九一楞，下意识道：“别开玩笑。我那天还给他诊脉检查过，还好……”好地呢。
张司九转头就往宿舍楼跑：“兴许还有的救呢——”
他和顾青舟相处的时间不算多，但他知道，这个老头子对张司九是真的好。
顾青舟自从医院建好之后，就一直住在宿舍楼里，每两日还来上班问诊呢。
可到了宿舍楼门口，看着里头灯火通明的样子，张司九脚下就一软，忽然之间，连再挪动一步都费劲。
张司九说了时间，茹娘也不走，就在这里继续坐着等。
张司九一步步走到了门口，看见门虚掩着，就伸手去推开。
其实，她总来这里。
有时候是帮老头子打饭，有时候是送点心，有时候是过来问问题。
也有时候，是老头子得到什么好东西了，要她过来一起分享。
在这一瞬间，所有一切，都像是快速划过去的默片，重新展现在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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