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褶子,四目相对,她尴尬得咬住下唇,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。
江恕面容严肃:“殿下身娇体弱,还是速速回宫歇下为好。”
“可……”常念抬头对上他不容拒绝的眼神,语气弱了下去,“可本公主还有话没说。”
江恕紧皱的眉头便没有舒展过,到底是耐着性子问:“你说,我听着。”
常念却默了默,她原本想不动声色地提起八字一事,矜持又不失公主体面,可谁知这身子不争气,此时再弯弯绕绕,只怕显得她矫情做作,且这急性子的“糙汉”也——
罢了。
她豁出去一般的直言道:“昨日太后回宫,提及朝阳婚事,后父皇直言朝阳与……与侯爷的婚事已定,太后便说先合八字,朝阳心属侯爷,唯恐婚事再生变故,奈何鞭长莫及,望侯爷在宫外能关注一二。”
常念一口气说完,立时闭上眼睛,心道看不见便无事发生,可一个个乱七八糟的念头又似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:
宁远侯会如何想她?
哪有姑娘家这样不知羞。
她堂堂朝阳公主,好丢人……
殊不知,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江恕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动容,顿了片刻,道:“好。”
常念一愣,试探着睁开眼,听见他又道:“殿下放心。”
低沉的声线严肃认真,并无半分玩笑,瞬时安抚了那颗七上八下的心。
常念不太好意思地垂下眼睛,小声道:“此等小事求到侯爷这处,实属无奈,朝阳不想让母妃担忧,也怕连累哥哥陷入困境,只得劳烦侯爷了。”
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孤独无助,及那精致到易碎的珍贵感,全然在小小的声音里。
那张清纯无辜的小脸,本就惹人心生保护欲,江恕心底的不耐竟莫名消淡几分,难得语气温和了道:“这亦是本候份内的事,责无旁贷,殿下无需伤神,若再有难处,托人书信一封即可。”
左不过,这日后也注定是他的夫人。
现在稍微破格一些,无伤大雅。
常念当然不知他是这般想法,眼前难事有了着落,且宁远侯也没有给她难堪,便松了一口气。
二人静默了一瞬,江恕侧身看了看亭外阴沉沉的天色,道:“若无旁事,本候先行回府了。”
“欸,”常念下意识将手里的图纸举起来,又乖巧递给他。
江恕瞧着那被攥得皱巴巴的图纸,微顿,遂接过展开。
常念眼巴巴地等着他评价。
又不禁在心里想:会夸她的吧?
谁知半响过去,江恕却露出一个古怪的神色:“在殿下眼中,本候西北名将的气势只堪配大砍刀,及两个大铁锤?”
天下兵器千万种,长剑、长矛、长枪、弓弩、戟、钺、钩……
是他宁远侯不配?
这时,一场预谋已久的大雨忽而倾注下来,雨水伴着斜风打在树叶枝丫上,发出“沙沙沙…”的声响。
像极了“是是是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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